追忆李培初

李梦游（永胜县）  文/图

那时候，我会拿一本书

沿着中洲与三友之间的那段路

边走边读

稻田在路的两边铺开

秧鸡求偶的叫声突然打破宁静

惊醒我的慵懒

蛙鼓也不甘落后

声声歌唱即将到来的丰收

一个男人头戴草帽

身穿青布对襟衣

面对满眼平展的稻田

用心选择粗壮的稻穗

他一遍遍数着稻谷的颗粒

一遍遍盘算稻谷的产量

那么专注、严肃

如老师在课堂解一道方程式

无论头顶烈日

无论余晖落尽

他都在探寻水稻的秘密

三川坝子。

他就是李培初

一位高级农艺师

一位水稻专家

一位邻村大叔

一位普普通通的农科人

几十年潜心水稻研究

改良了三川坝子的水稻

影响了三川镇人的生活

我种田的那些年

母亲喜欢李培初培育的种子

有时种“古39”

有时种“珠红粘”

有时种“台北8号”

9个水稻品种轮番上演

产量和质量的传奇

品种改变种植模式

栽单片秧以全新的方式

打破了几千年传统的密植

品种缩短种植时间

曾经只能种一季水稻的田

从此

收割水稻后还能种一季蚕豆

让农民多了温暖的希望

“矮秆品种”“杂交水稻”

是那时关于水稻的新名词

从李培初的口中传出

彰显他的专业、权威

见证他的“时髦”

三川坝子。

一边种地

一边写作

在那个年代

耕读传家依然是我的梦

种李培初改良后的杂交水稻

我家亩产稻谷1500斤

每亩能碾出1000多斤大米

解决全家温饱后

我常常会背一些米去卖

多数时间去金官街、梁官街

有时也去中洲街

只为见到李培初

在田间忙碌的身影

那些白花花的大米

变成墨水、纸张、钢板、蜡笔

支撑起文学社的一角

以及艰难的文学梦

后来我离开家园

不再种水稻

再没有见过李培初

甚至连他的消息也没有

在这移栽秧苗的5月

猛然听到他已驾鹤西去

时光突然倒流，他的音容宛在

往事忽然涌来，令我感慨不已